深度丨虞金龙城市发展机遇下的复合型立体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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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金龙,上海北斗星景观设计院院长,美国景观师协会会员。作为行业内的知名景观设计师的他,十多年默默静心造园。最近的设计项目如旭辉恒基天地景观、天安千树滨河花园、外滩最美会客厅花园、上海北外滩滨江绿地世界会客厅花园改造等获业内好评。本文根据虞金龙在园旅学苑讲座整理而成。

我想讲讲城市发展机遇下的后疫情时期花园。

为什么我讲这个?

我刚才前面讲的是变量,城市绿地的更新是个变量,但是城市空间里面的立体绿化是个增量,一定是增量。

因为他原来是这平面土地上长的,现在向空中两边增加的,所以这样的增量和变量是未来整个园林发展的两个比较好的趋势。如果掌握了这两点,你只要做一件事都可以做得很伟大,所以我想这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是三元的风景论思想影响了我,因为我原来在同济读书的时候,我们的刘滨谊老师提出的景观三元论。实际上现在可以从三元论提到一个五元论。

我们讲阴阳之间、两极之间可以合成交替的,那么阴阳的阳的外面、阴的外面,还有一层,它就是变成五层。所以说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是绝对正确的一种宇宙观。

那么我们今天讲三元论的开头就是空间、主题和文化,依旧还是这样。

01

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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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第一个创意,创意实际上很重要。

这个建筑是很有名的世博会英国种子馆设计师托马斯·汉斯维克做的建筑,他在纽约、在新加坡都有作品。

那么正好我也比较荣幸,跟他进行一次合作。那么在这个合作当中讲千树滨水花园,我讲的这个是因为我做的事情就是要形成苏州河的复兴、街区的复兴。

如果文艺复兴带来整个欧洲大陆的变化,苏州河的核心在苏州河带来的城市与街区变化,这是我的第一个景观思想。第二个,城市水岸空间的诠释。

为什么呢?一个城市总是跟河流关联在一起,杭州跟钱塘江、跟西湖没关联吗?肯定是有关联,所以我想这是第二个我想要做的。

上海跟苏州河、黄浦江有关。那么达到了所有的山水城市的感觉,这就是当山遇见水,许一场春暖花开、无往而情深。这是我们园林设计师应该思考的诗意栖居画境。

我在做这些案子的时候,喜欢到现场找感觉画图,画完图跟着的设计师你就帮我施工图画下去,现场帮我去落实,然后植物设计师就跑现场,晒黑了也没关系。

如果天天像个小白,坐在公司内部,你作为设计师做不好东西,我觉得设计师应该到现场去。其实我觉得这个是非常重要的现场沉淀,这是一个团队必须具有的知行合一的基本素质。

我们可以看到“湾”,河流是弯曲不直的。河流它也有它的自然属性,遇硬绕弯,这是水的一个特性,恰恰人生也是这样的,园林也是这样,曲径通幽的。

这个土地在什么地方呢?在苏州河里面,对面上海火车站,以前上海面粉厂、纺织厂都在这个地方。这是非常有历史的一段区域。

天安集团的老板他也是个建筑师,与托马斯一起从黄山的梦笔生花景区中得到了灵感与启发,建筑、是不是可以如梦笔生花一样长个树出来?

他觉得城市生长发展应该是这样有生命力的发展。那么他希望建筑也好,花园也好,河流也好,它是融合的,没有边界的。那么这个也是他的一个设计师的对城市更新融合发展的一种探索,所以我们在做景观的时候一定要朝这几个方向去找思路与定位。

这两处几乎是一样的,可以找到出处的,英国设计师也在找感觉,实际是把整体的生命柱立起来,在城市里可能比梦笔生花景区更壮观。有种树在空中与顶上的感觉。

我们希望的是这个苏州河边的城市街区变化,它的天际线是变化的,千树可以成为街区建筑这个凝固的音乐里面呈现出的一个新的生命乐章。空中千树花园的诞生,跟旁边的城市建筑是不一样的,是一个又新又能融入街区的新生命物种。

我当时考虑了景观规划的很多方面,包括与城市的发展的主要联系,跟苏州河的联系、与市民休闲的联系等等,我想了很多很多很多,这个是我们非常重要的城市更新思想。

我主要的目标还是希望建立一个联系。带出那一句话,人与自然的和鸣、就是创造这样一个和谐共鸣的机会。第二个,城市与水岸的连接。第三个,过去、现在、未来的连接,这个都是文化的连接,还是要有文化的,所以这是我们想要做的一些事情。

然后是和开头的讲的那个花园一样的,重构、链接、新生并加上印记,没有印记的街区是没有记忆与生命力的。

一个地标的建筑、一个地标的空中花园,这就是我开头给你们看的那张图想要表达的主题,因为我们是秋天拍的。这个颜色多变,树木各种颜色。如果单纯做常绿树,那就是很沉闷的不得了。

因为最初不是我设计的,别的设计就做了很多常绿树,然后他们天安甲方再找到我,我做了滨河花园设计,又做了一个空中千树的改造方案,把里面有的不合理的树改了,改成多一些彩叶树。然后再跟区政府领导汇报,这个设计方案是通过的。我觉得已经种了,砸掉它不可能的。已经花了许多钱的设计费,一个很好的设计,你现在把它砸掉,怎么可能呢?

我们把它改变一下,所以我说风景园林是可以改变人的认知的。

当时我在新加坡参加国际风景师大会,回来汇报了以后,他觉得我做的千树滨河公园设计是有道理的,既然已经存在,存在就有存在的价值所在。你把它进行一个重新变化、叠加出更美的滨河公园效果、更内涵的文化、更生活的街区、更诗意的花园。

第一整个千树滨河花园包含靠近河边的滨河花园,二楼的平台花园,竖向的生命柱空中花园,形成了空中、平台、滨水一体化的花园空间设计,包括后来苏州河的水生植物我们也做了设计。

第二就是我们要形成一个城市空间的生长与发展的未来设计。

这就是我刚做的那个效果图,树是一个彩林,黄山不单是黄山松,他们把松种上去,是不合理的。因为建筑师他毕竟是建筑师,他并不一定知道植物的习性,于是有我们景观师的介入,使作品更完美有了可能。

我设计了普陀苏州河边一千米长的樱花长廊。希望成为与世界各地一样的赏樱胜地,如日本京都的哲学小道,鸭川河边樱花林都是世界知名的网红樱花打卡地。虽然樱花最佳观赏期仅仅有最华丽的二个星期,就在那个时间段里花消失了,演绎花落归根的这种花地感觉,但是就这几天成了日本的国花樱花的天下。

还有日本的枫树成为了秋天的又是一道绝色之恋,是不是这样的景象让你难忘?所以我觉得这两个我要强调的点,我还要让樱花开到天空去,让枫树变色到空中去,一步步就这样的空中花园出来了。所以这就是我们当时的想法,叫百年城建,千树为伴、苏河为证。

这就是总的平面图,两栋高山建筑、滨河公园都在这个地方。苏州河这里有个湾,对面就是上海火车站。所以我想继续我们的一个思考,如何在这里观百草、品百花、赏千树,这也是我的一个想法,与建筑师的理念是一脉相承的。

我意思是创造城市更新里的生命、生长、生境与百姓生活的关系,因为我觉得生命就是个轮回,生长就是个过程,生活就是种乐趣,生存的环境就是我们追求美好的家园。

如果我们没有这样的一种对生活环境的追求的话,那你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个真正有意义的风景园林人。所以我觉得风景园林人的使命就是要做这样的美景与美事。

02

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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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赏草的应用,这个做出来都是草,草比较便宜,这二百多块一个平方,种了草以后,有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自然与诗意,后来大家都喜欢了。我说这三千年诗经的时间足够了,中国上海的爱情小说足够了,百姓也都知道。

而英国人他不一定知道中国的诗文,但他知道在英国,两样最有名的文化,一个是哥特式的建筑,一个就是园林,但是在英国习惯叫花园。英国人就这样,他是并列的两种文化,历史上面就是文艺复兴后期出现的。

所以我说三千五百年前我们中国已经有历史了,你英国三千五百年前还是蛮荒之地。那就说明什么?中国有古老的历史,上下五千年的中国历史。

诗经里有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有位佳人在水一方的美妙诗句,描述的就是在水边上美丽女孩的爱情故事,如同蒲公英撒向人间都是爱的的感觉,是吧?

我这里种了粉黛草,不可能种很多,但是我觉得可以形成局部的粉黛花海的感觉,草间弥生的生命意义,而且价格也不贵。两个月的开花时间让你感觉到它的存在,粉黛里的浪漫女生由此产生。

所以春天有个千树樱花节,秋天有个红枫节,再加上这个粉黛草,于是粉色的浪漫、樱花的浪漫,再加上枫叶里面的浪漫,当然现在我加了很多的墨西哥鼠尾草,就是在夏天这个也是很美的。然后我们可以看到生态是美好的,很多的鹭鸟来到苏州河边的千树花园,它是生态食物链中重要的一环。

春天的空间里全是樱花,一千米长的樱花。我在苏州河种了一千米长的樱花,在上海的黄浦江边北外滩滨江也种了一千米长的樱花。

明年苏州河畔这个千树樱花节与顾村公园、辰山植物园有的一拼,市民应该在苏州河、在黄浦江边上的樱花林里找到惬意与浪漫的时光,因为顾村公园、辰山植物园要买门票,这边不要门票的,而且离家很近,是您身边的樱花园,所以我想这是非常重要的园林设计中浪漫与诗意。

墨西哥鼠尾草,很牛的,很厉害,开的花期也蛮长的,开得特别的旺。我还喜欢把蛇鞭菊和细叶针芒种在一起,我希望找到一种美丽的园艺组合。

误入百花深处,沉醉不止归路。滨水河边,千米樱花,百花平台,岁岁花开不败。两百多个品种的花境绽放与千树。

这个入口的艺术走廊由花而开始,由草而开始。就是说我是一个无人知晓的小草,但今天我就在千树的滨河花园里成为一个很伟大的生命,它在它的生长空间里快乐成长着。

看下面的樱花,看空中的千树,这两个对比之间,真的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人间四月天。不管是梁思成也好、林徽因也好,感觉做园林的真好,用花园的语言帮他们要说的情话连连,讲出来了——不在康桥,在苏州河。

我们从不同角度去拍的樱花图片,跑上三楼,空中的都在开花。就是说变成花千树的时候,那是什么样的概念?所以说这个项目,开始不允许建了,现在二期也加紧建了。就是二期更美,二期建的更大。

所以我觉得这是一个园林人的使命,就是花园使得城市变得更有生机和活力,花园使得你的生活变得更加优雅而有格调,花园使得城市与你的空间变得更有成长和可能。

所以我想这个做园林人的开心在于什么?你能实现自己的一些梦想,而且你就能够用花用草打动了空间,打动了百姓,打动了喜欢花园的人。所以这个我觉得还是非常重要的,对吧?

03

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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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也是我做的花境,这个造价也不贵,玉簪冬天去掉以后,就很简单覆盖物覆盖掉。

甲方开始是反对我做覆盖物的,我说又帮你省钱,又留了生长空间。明年可以有种想象,为什么不好呢?你如果把玉簪挖掉,再重新种上去,第一个你花钱了,第二个玉簪扔掉多可惜,所以后来他们也就同意了。

这个就是长效的花境配置设计,如佛甲草也是四季常绿的、金线蒲这也是常绿的,一叶兰也常绿的,这就是我说的长效花境的品种很丰富。还有蕨类肾蕨,当然去年这么低的温度也不行,冻了但根还在,里面还会发出来。但是秋蕨、凤尾蕨这些低温都没问题;还有鸟巢蕨,零下十度也没问题。

那么这就是我们选择品种的许多要求与依据,所以我想这个是非常重要的。包括八仙花、火星花都没问题,明年还会长,这些都是很美好的。

那么赏千树,生命的千树,真的一树一树的花开,最好都有开花的。从紫荆到紫薇、到樱花、到杜鹃等等,都在开。

那么为什么我觉得设计费不高,他给了我们一百五十多万设计费,但是我为什么愿意去做呢?我们想要做作品,做之前先飞到意大利的阿玛尔菲与波托菲诺,因为那里有地中海最美的观景阳台。在那边住一晚,住一晚上很贵,一万多块人民币。

我们所有设计师全部看一遍,研究他们的景观空间思想,再带回来对观景平台的理解,设计到千树的观景空间来。

这边虽然看不到地中海,但可以看得到苏州河与上海的城市空间,我觉得也是城市因河而兴的生长之美,这就是我们要有学习的勇气。然后又到美国、又飞到新加坡看托马斯做的项目,就他做的我们看了很多!这就是跟设计师对等交流的前提。

你不能认为说他为什么就高高在上,因为如果你有很多东西不知道,但你都知道时,大家的交流就是平等的。

所以说我觉得做一个设计师首先要自信,不管是文化自信,还是园林造景人的自信。

然后我们要种的树要抗台风,现在台风来时我们有六道的保护措施,就没问题。抗风的问题,由建筑设计院做风洞测试,树也要做风洞测试,树在风力下死掉的数据很重要;抗寒冻的问题,什么温度下树会死掉。

对选择树种的重要性,基本上是这样做的这个事情。抗高温,高温在空中也是有问题的,我们都要去注意。我们选择抗高温的一些植物不行;这个就是我的一个过程,安全性、长效性、生长性、美观性,都要考虑到。

日照分析也是一种依据,气象局和建筑院的分析很重要,树种的习性决定种植的位置与区域。

比例、常绿与落叶的比例。一定不能常绿太多的,反而落叶的比较多。冬天叶子掉完了,风就穿过去。如果是常绿树,兜风,树反而最容易倒,一下雨肯定会出问题。这个就考虑了很多很多。

评奖为什么直接叫我们去参加评奖了,为什么?他觉得你们这个项目研究探索的得好不好对城市与街区的更新有很大的参考意义,不是一时一刻做出来的项目。像这个设计做了十年,去年建成,已经十年过去,其实十年前就做了这么一个事情,是吧?花了好多好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做千树。

红花紫薇的,你们刚才讲的紫薇我都是用的,因为它花期长,然后就是韧性强,把枯枝条剪掉,不会掉到地下去。所以很多树种都是有选择,这就是感觉。

我们希望不仅仅一树一树的花开,而且要一叶一叶的下垂,这是我们的想法。我们现在最长的长到九米多,我们还是希望它长的,就这个非常重要。

那么选择什么植物呢?常有什么问题,它的叶面碰到这混凝土还是会折伤。所以我们也是从研究,在实践当中去总结。

这个坐凳也蛮有意思,这个坐凳也是水的纹理、百年苏州河沧桑的留痕。我们希望把这个混凝土,用生命的另外一种形态表达出来,这就是我们想把硅酸盐转化为混凝土,混凝土变成坐凳、变成生命柱,这就是我们的想法。

所以说千树也好,千花也好,我们的想法就是说通过这样一个综合体,我希望对城市的街区的发展模式做一个探讨。

建筑跟路形成的街区、路与街区形成的城市,再由路与乡村形成城乡共同体。在这样过程当中,城市到底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但当你全部是钢筋混凝土时代,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城市,应该是建筑在花园里、在公园里、在绿地里。所以说你可以想象,相当于你掏了一个山洞,进入了这个山体里面。

那么现在这个建筑也相当于掏了个洞,成为了酒店、住宅、办公、商业,但是外面为什么不可以保留表皮生长出生命的树呢?一个绿色的层面,完全是可以的,是吧?

所以我觉得,建筑师想的和我们景观师想的要融合,但是我相信未来大家会理解。这是一个拼死吃螃蟹的项目,大家议论纷纷,很多人都不理解,但今天是越来越多被人所接受了,包括政府领导。

所以说你这边有三月的樱,四月的草,五月的绣球,六月的鼠尾草,那多美啊,这个四季一直在变化,这就是我们要提的苏州河的文艺复兴。

总结

从复兴苏州河的初衷开始,立体花园的打造便赋予了这个城市水岸空间的另一种诠释与高度意义。人与自然;城市与水岸;过去,现在与未来;文化,这些目标都在聚向构建一个城市发展机遇下独有的复合型立体花园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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